【四百三十三】郭进拴|报告文学的春天来到了——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平顶山分会成立10周年工作回顾
- 时间:2025-07-11 07: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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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四百三十三】郭进拴|报告文学的春天来到了——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平顶山分会成立10周年工作回顾
张一弓先生晚年得了严重的肺气肿,呼吸量仅是正常人的三分之一,右眼又近乎失明,离世前一年全靠呼吸机维持呼吸。病床上的他,仍在为因病不能继续创作长篇小说而着急。
张一弓青年时曾在《河南日报》任记者,大女儿张婷婷从小在报社大院长大,她回忆了父亲的一些往事。
她曾听父亲说,1950年,他在开封读高二时,还不满16岁就被推荐到《河南大众报》当编辑。大家都叫他“编辑娃”,后来又成了《河南日报》的青年记者,成了“记者娃”。报社排字房的老工人曾告诉张婷婷,她父亲第一次到排字房改稿,被他们当成了顽童,揪着耳朵逐出了车间。
记忆里,父亲球场上矫健的身影是张婷婷在孩子堆里的骄傲。上世纪70年代,两个弟弟相继出生。孩子多了,小家庭陷入经济窘境,日夜赶稿的父亲,把爱不释手的“黄金叶”,换成了一毛多钱一包的“勤俭”烟,还被报社叔叔们拿来开玩笑。
一天中午,父亲搬来一个马扎坐在张婷婷对面,用商量的口吻说:“爸爸想把烟戒了,你看怎么样?”从小习惯了父亲抽烟的张婷婷,以为抽烟就是父亲工作的一部分,随口答道:“不抽烟就写不出文章了,爸爸不能不抽烟,倒是家里肉馅儿可以不吃。”父亲被这不经意的回答感动,一声不吭进了屋,多天以后,张婷婷收到了父亲剩下的烟钱买的一双丝袜。
他真正开始文学生涯的时候,已经45岁。人到中年的生活阅历,人生道路的坎坷崎岖,没有磨掉张一弓性格中的棱角,没有泯灭他胸中的激情,他反而带着一股勇于开拓和追求的豪气,重新拿起了文学彩笔。当中篇小说《犯人李铜钟的故事》在1980年第1期《收获》大型文学期刊隆重推出,《小说月报》又在1980年第1 期以头题位置选载的时候,中国文坛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轰动效应。
“如果没有巴金的关爱,1980年就没有我的《犯人李铜钟的故事》的发表,也许我至今还会在文学以外的某一个地方徘徊。”张一弓老师说,当时这部作品创作完,寄给由巴金担任主编的《收获》。《收获》发表前,按惯例了解作者情况,作品曾遇到反对意见,是巴金毅然拍板发表了它。读者在赞美那位普罗米修斯式的共产党人李铜钟的伟大壮举的同时,也为小说作者的胆量和勇气而叹服。张一弓这个陌生的名字,也因“李铜钟”的问世,而成为中国当代文学界一位多少带点传奇色彩的“风云人物”了。接着,《犯人李铜钟的故事》又被评为首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一等奖第一名,张一弓也第一次登上了全国的领奖台。于是,他又听到了文学那神圣而又亲切的召唤,在一个思考的时代、一个伟大的历史转折时期,向着他向往已久的文学的殿堂进发了。他满怀信心地写下去,像一张拉满了弦的弓,厚积而发,并且一发而不可收。
据阎纲在《悼犯人李铜钟》一文中介绍:1981年全国第一届中篇小说评奖开始,主办单位就是《文艺报》。初评小组一致推举《犯人李铜钟的故事》,但是当时的气氛太不合适。一月份中宣部长王任重指明批评《文艺报》是“右派骨干掌权”,应该进行人员调整。紧接着,中宣部召开“文艺部门党员领导骨干会议”,会上,林默涵就《文艺报》发表沙叶新的旨在针对“剧本创作座谈会”的《扯‘淡’》等错误倾向,亮明了他与周扬、陈荒煤和冯牧的四点分岐。所以,《文艺报》的领导以及他们的支持者对于“人性”、“人道主义”、“揭露阴暗面”的作品十分敏感,生怕被人抓住上纲上线,当然,对于《犯人李铜钟的故事》评奖一事举棋不定。正在这个时候,作者张一弓所在的河南省纷纷提出反对意见,有的意见以加盖公章的单位证明信的方式转送到上级有关单位。反对这部小说入选的意见主要是“暴露黑暗面”,其次是有着30年新闻记者生涯的作者本人在文革中曾经进入《河南日报》革委会,是“三种人”,故不宜得奖云云。但是初评小组全体中青年评论家坚持给奖不动摇。《文艺报》为此专门派人前往郑州、登封等地进行调查,结果证明:一、作品暗指的“信阳事件”确有其事,事实比作品所写更其严重;二、张一弓文革中进入河南日报社领导班子是事实,但属人民内部矛盾,更不是“三种人”,可以发表作品,是不是给奖,其说不一。事已至此,评选委员会不得不向评委会主任巴金实情禀报并请示下。巴老不但同意该作得奖,而且力主列为一等奖中打头的一个(一等奖共设5名)。后来由于各种考虑,将谌容的《人到中年》排在一等奖的第一位,《犯人李铜钟的故事》排在第四位。
将近二十年过去,事实证明,《犯人李铜钟的故事》并没有因得奖而妨碍国家的安定团结,张一弓并没有反党反社会主义分子;张一弓此后不断写出好作品,《犯人李铜钟的故事》将此后的“反思文学”不断推向深入而作为“反思文学”的代表作进入中国当代文学史册。后来,我当着张一弓的面向他表达我近年益见强烈的心愿:“驱动改革开放的仍然是李铜钟式的人物,文学仍然需要李铜钟式的硬汉子,今天文学的历史价值、悲壮意味和阳刚之气不能无视李铜钟式的忠烈之士。”后来,我又应邀为他主办的《热风》一周年题辞:“张天翼说现代文学在续写阿Q,事实证明新时期文学又在续写阿Q,可能还要写--李铜钟。”
事实还证明,张一弓够“安定团结”的,他笔下留情,口将言而嗫嚅,把责任仅仅追到乡一级,说他们相信毛主席会救他们,只是“电话线刮断了”,电话打不通,毛主席在北京不知道。事实还证明,“信阳事件”的真相比张一弓书里所写的严重得多。
喜讯接连传来:《张铁匠的罗曼史》荣获第二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、《春妞儿和她的小戛斯》荣获第三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、《流星在寻找失去的轨迹》分别荣获《中篇小说选刊》和《莽原》1985年优秀中篇小说奖、《黑娃照相》荣获1981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、《寻找》荣获《北京文学》1981年优秀短篇小说奖、《考验》荣获《北京文学》1982年优秀短篇小说奖、《死吻》荣获《奔流》1985年优秀短篇小说奖。《春妞儿和她的小戛斯》又被评为“河南省首届政府奖”。《张铁匠的罗曼史》(中、短篇小说集)、《流泪的红蜡烛》(中篇小说集)、《火神》、《张一弓集(新时期中篇小说名作丛书)》、《犯人李铜钟的故事》、《死吻(张一弓获奖小说集)》、《死恋》等多部个人专著,也相继和读者见面。作家以他敏锐的政治洞察力,独特的艺术风格,活泼新鲜的语言,浓郁的乡土气息,忠实而又生动地为我们描绘了一幅大变革中的色彩斑斓的农村画卷。作家也以自己崇高的威望,于1991年12月全票当选为河南省作家协会主席。
尤其是他喜获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三连冠的力作《春妞儿和她的小戛斯》,以农村运输专业户春妞儿驱车途中为结构线,开拓了人物的心理场地,把一个乡村女司机的行为动机写得满有风趣。吃商品粮的世界和不吃商品粮的世界的差异,带来了农民深深的屈辱感。作家从历史的连续性上去感觉和把握令人眼花缭乱的现实的瞬间,把现实性和历史感结合起来。表现了一代农民平等意识的觉醒,刻画了用创造性劳动创造自己平等价值的农村新人。
对于《春妞儿和她的小戛斯》这部中篇力作,从发现线索,到深入采访,我自始至终陪同作家张一弓老师在我的故乡河南省汝州市(原临汝县)寄料山区深入生活10余天,至今春妞儿的原型之一雷俊情还和我保持着密切的联系,她还出资赞助过我创办并主编的河南省第一家乡级小报《乡音》哪!最近,我又反复重读了这部作品,感到越读越想读,越品味道越美,犹如吃糖,好似喝蜜,不但甜到心窝,而且香到肺腑。这部作品是作家以敏税的政治洞察力,听命于生活的权威,精心构思,绞尽脑汁,不惜血本,精雕细刻出来的,风格独特,人物形象栩栩如生,呼之欲出,语言饱含着激情的哲理性、寓庄予谐的幽默感、带点儿洋味的乡土味,一股新鲜气息迎面扑来,读后久久放不下,令人历久难忘。现将我的一些粗浅的看法写出来,以作引玉之砖,并就教于读者诸君。
(责任编辑:王翔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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